第(1/3)页 火车轰隆隆地前进着。 此时是深夜,外面一片寂静,车上很多人在打盹,也有少数一些人还在熙熙囔囔,打牌或者聊天。 三叔旁边的那个长相憨厚老实的中年人,则一直在吃花生,剥了一桌子的花生壳。 他看向三叔:“小伙子,你真的不吃吗?” “我一个人吃,你却不吃,怪不好意思的。” 三叔看向他,他在傻傻笑着。 三叔一笑,说:“我想吃,但是真吃不了,牙痛。你经历过牙痛没有?” 中年男子就说:“咋没经历过?就像是有条虫子在牙齿骨头里面钻着,怪难受了,嘴巴子还会肿起来,吃饭都吃不了,只能喝稀粥。” 三叔就说:“是啊,饭都吃不了,更加不可能吃花生。” 中年男子问:“听你口音,你是广东人?” 三叔点点头。 中年男子就说:“我没去过广东,不过在徐州见过广东人。” 中年男子是在徐州站上来的,南京站经过蚌埠,下一站就是徐州。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:“广东人都像你一样,身材不是很高大,但是长得很标致,呵呵,姑娘似的,而且头脑很聪明。” 三叔一笑,问:“大叔您哪里人?” 中年男子就说:“我河南的,本来在家里种地,赚不了几个钱,就出来跑活儿了。” “跑活儿?”三叔疑惑。 中年男子就说:“就是赚钱呗。” “我是超生户,两个儿子一个女儿,我儿子上户口需要一大笔钱,读书又需要一大笔钱,所以我就出来跑活儿,留我那婆娘在家照顾孩子。” 三叔点点头,附和道:“赚钱不容易。” 中年男子却说:“城里赚钱挺容易的,不比农村,一年下来,收割了小麦玉米,也就卖几个子儿。” 三叔呵呵一笑,不置可否。 中年男子又说:“其实我在徐州,就是跟着你们广东人跑活儿。” “每拦下一辆车,只要一躺下,他们就给我一百块。” “你们广东人聪明,我躺下了,他们就跑上来,和司机理论,几句话,几百块钱就到手了。” “我这活儿有风险,有个老乡被一辆解放牌大货车压死了。那车还逃了,一分钱没赚到。” 中年男子说这话的时候,语气平静,甚至还有点得意,似乎搞撞车党是很光荣的事情那样。 “不过你们广东人下起手来,也真他犊子恨,打断了我两条肋骨。” 说着,将衣领扒开,三叔一看,只见中年男子的胸口,肿起了一大块。 三叔呵呵一笑,“大叔,您这是在拿命换钱啊。” 中年男子却憨笑,说:“可不是嘛!” 然后得意道:“咱们是拿命赚钱,凭的是真本事!谁敢说老子坏话,老子就一巴掌呼死他!” 三叔听了这话,一时间无言以对,唯有跟着呵呵一笑。 中年男子接着侃侃而谈:“我在徐州做了三个月,比我在老家做三年赚的还多。” “你猜我赚了多少钱?” 三叔说:“三万?” 中年男子却说:“有那么多我睡觉都会笑醒!” “我赚了五千!” “三个月五千!多不多?” 三叔说:“挺多的。” “话说,大叔您到哪里下车?” 中年男子就说:“济南。” 第(1/3)页